第16章屋檐下的躲雨 (第2/2页)

也只好待在原地等雨势小会再走了。

    雷雨声打入骨膜，江麟烁忍着身体的颤抖，拽过白婧曦到屋檐下没有摄像头的拐角处，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    两人面对面，她靠墙，高大精瘦的身体背过屋檐外的天气贴在自己的前面，他举着校服外套把两人半包裹在一起，盖住了檐外的飘雨。

    江麟烁眉头紧皱，饱满的额头有水珠，分不清是刚才的雨滴还是细汗，抖动的躯体与手臂被无限放大。

    啧，发病了，身上也没带药和烟啊。

    哦，即使带了也不能在她面前抽烟。

    白婧曦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样，想起那份病历报告，粗大字体印着一行字，创伤应激性精神障碍。

    她抬头，轻声询问：“很难受吗？”

    她说的是很难受吗，而不是你怎么了。

    江麟烁征了一下，诚实点头。

    白婧曦思虑片刻，从校裤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随身听，打结的有线耳机被有序仔细地分开。她浅笑，轻轻帮他戴上耳机，姿势像是捧住自己的脸，温柔的动作让他出了神。

    她说，我们来听听音乐，好么？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干净的指腹摁下随声听的播放，一阵舒缓的钢琴曲响起，她调节音量，耳机里的音乐特意盖过了烦躁不安的雷雨声。

    巧合到就像是专门为他打造的。

    没有责怪自己跑错了地方，拽她的时候也没有抱怨，连现在都是温言温行抚慰他。

    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。

    江麟烁听了几首，笑问她为什么都是钢琴曲啊，夸她也太努力练琴了。

    少女微微扭头轻哼含笑，弯曲的指头遮住樱嘴，替他抓住一边的外套衣角，随身听放在他能活动的手心，选择权在他。

    他随意摁了几下，直到一首歌的前奏不是钢琴曲，停止了摁动。

    「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人

    但谁是那个人

    你总是笑着不承认

    有时候真的很想问

    想从你的眼神

    知道我有没有份」

    雨声下得很大，可伴随音乐却很好掩盖住了。

    他186，她168，两人有18厘米的身高差。

    江麟烁带着耳机不客气地低头端详，她被自己裹在怀里好小巧一只，飘游的眼神落入到最突兀的前锋，校服被雨水浸湿小片，隐约能透一点点勾人的粉色轮廓。

    嗯，也很大。

    头顶上炽热的目光让白婧曦难为情，头撇过一边，镇定自若看向别处，轻咬下唇没出声。

    「只要用你的眼神默认

    我就可以再往前多进个几分

    找个理由来等你从朋友变情人

    其实我好几次想要开口对你说」

    江麟烁放下了外套衣角，任意它落下了一边。没等白婧曦诧异询问自己，两只宽厚的大手已经挽上细腰，她受惊地丢下了另一角，任听外套掉落在地上的轻擦声，一瞬间也同时闪动了少许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高大的身子下俯抱着少女，细碎微卷的短发靠在她的脖颈里，气息微呼，有点痒痒的。

    他说，我害怕。

    颤抖的身子。

    害怕雷雨吗？

    白婧曦明白了他的意思，任由他抱着自己。

    她轻轻抬手刚想回抱安抚他，脑海里却想起了一些事情，无形中，口腔里像是富满了没熟透的青苹果，酸刺喉咙，却也只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将半空的手臂又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就这样吧，这样很好了。

    少女拾起眼底的苦涩，切换往日的平静温柔的笑容，放缓声音轻语。

    「雨刚下过

    这一个夏天显得特别闷热

    当你微笑看着我」

    如此靠近的距离，他特意把耳机里的音量调小了些，话语代替音乐，聆听温软的细语在不断安慰自己。

    江麟烁轻笑一声，气音很好听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白婧曦停下话语，柔声问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「那时候

    世界突然间静止一分多钟

    那一个moment怎么去形容」

    江麟烁的臂弯彻底环抱细腰，十根指头贴紧了她的校服，脑袋往里蹭，鼻尖闻着她身上的香气。

    心底生出模糊的四个字。